【楚留香乙女】奉天承孕 Ⅱ
※方/蔡/萧/南x你 HE
※第二弹强袭!前文→《奉天承孕》
※求推荐
方思明.ver
万点落花舟一叶,载将春色江南往。
且送鲥鱼如雪过江东。
几年前,春风里,你俩饮遽了饯行酒,别了江湖纷扰,归隐山林。之后你便专心为你夫君去隐宫之势,调理身体。
你师从云梦,知天阉之症弊在禀赋不足,外肾失养。
若欲治养,需以培补先天和益养肝气为总则,用首乌、紫河车、鹿胶等补阴,以肉苁蓉、蛇床子等壮阳,再附上党参、黄芪之品健脾补气,辅之木香防腻,知母防燥,同时仍须入平和之血药以防血不滞……是为繁杂。
二人皆晓,天宦之病,非一日能效,甚至穷尽一生也无功而返,个中艰苦卓绝,外人难知,好在你与方思明锲而不舍。几度春风后,你有幸诊得喜脉。
实乃奉天承孕。
事实上,方思明远比你来得更要惊喜。他从未奢望过,能以完躯与你行床笫之欢,更何况可以共孕一子?
他承非人之苦已有多年。即便是受义父指示而对颠倒阴阳之行习以为常,却不代表他麻木不仁。
他恨,他怒,他怨,他盼。
此情他比谁都要来得强烈。
但此刻,他却要感激它,正是因这先天之不幸,方才造就了他此生之万幸——你,还有你腹中两人那未出世之孩儿。
愈是得来不易,愈是珍惜。
"水温尚可?"
"嗯呐。"
你前后摆动着脚丫儿,好玩似的躲他那双手。
"近来想吃梅子么?"
"嗯呐!"
你一听到酸物,口津渐生,不由缓了些,就被他使计一把逮住。
"我找了个缓解孕吐的法子,试试?"
"嗯呐……"
你终是无可奈何,只好安分下来,支着下巴颏儿望着眼前你心爱的人儿。
他那忙给你洗脚的专注模样,好看,真好看。
概是你目光如炬吧,方思明有所察觉抬起头来……你定睛一看,一双微挑的异色招子正注视着你,熠熠生辉,好生灼眼。
不管是第几次见这张脸,你都会生出感慨:
这厮真是比女子生得还好,有时都叫你嫉妒了。
可你继而一想,他是自己的夫君啊,顷刻,心上就跟吃了饴糖似的,满是骄傲与自足。
"在想什么呢。"
他见你走神便使坏似的挠尔脚心,治得你大笑不已,人仰马翻,上气不接下气的,而像是受你感染似的,他也轻笑了起来。
一时,两人欢欣无二。
苦尽甘来。
蔡居诚.ver
问园林晴昼春谁主?
黄鹂翩翩,乍迁芳树。晓绵绵蛮蛮如有情,似把芳心深意低诉。
可你此刻却恨不得去打那黄莺儿,莫教它枝上啼叫——
瞧,你们小夫妻正闹矛盾呢。
"怎的…你还要同你这未出世的儿女争位子,真是不知羞!"
"这些日子,你都不让我同你……行敦伦之事。"
"整日见的都是五指姑娘。"他又撇过头去嘟囔了一句。
你的脸以肉眼可见之速涨红了来。
"光天化日之下,净、净说些胡话!不知点羞耻,成何体统!"
见你似真动气了,他忙跑过来扶你,一脸慌乱与自责。
好家伙,看来他是真关心你,连面子都不要了。
"都是个要做父亲的人了,唉。"你不禁扶额道。
怎还是这副小孩子心性,长不大似的,可真教人着急。
——自己都还没长大呢,
见你一脸头疼,他缄默许久。
自那之后,蔡居诚就变了。
即使你孕期脾气不好,常拿他做出气筒,蔡他也只默默杵在那,不还嘴,不呛声。
见你骂得歇气了,便把碗水端来给你润润嗓子。
平常以好脸色待你,不平常时板着脸也要好好待你。
而那些要耐心的活计,例如喂粥,他一勺一勺的吹;熬药,他一刻一刻的等。
甚至旧仇新怨,他也一个一个的放下……
这些原本都是你想都不敢想的。
渐渐的,蔡居诚肩负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,而不再逃避。
乍一看,他还是他,实则他早已不是他;
乍一看,他早已不是他,实则他还是他。
许是脾气还是很臭,但真正的,心良善了。
你若现在去问他,他会这样说:
"面子?面子又不能拿来吃,我要了有什么用。"
"邱居新?技不如人,不必多说。"
"楚留香——什么?你说你曾心悦楚留香!剑匣在哪……"
"别!"
"骗你的。"他忙把话堵上。
见到他那翘着嘴角邪笑的样子,你彷若回到了点香阁初见之时。
"过去怎样,我都犯不着管。只要今后你喜乐安康,我别无所求。"
"如此,你可明了?"
"真的……?"你失神地喃喃道。
"骗你干嘛,又没钱得。"
"真…的?"你又试探道。
"真的。"
"真的!"你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叫道。
"你是不是傻。"蔡居诚忙把双耳堵住,皱着脸同你抱怨道。正当他不耐烦地转头看向你时,见你热泪盈眶的激动模样,一时怔住了。
"喂喂,你哭什么,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……"
"没事。"你吸溜着鼻涕,泪水还是止不住往外淌。
"那就赶快别哭了。"说着,他便走去找帕子替你拭泪,一回来,他又给愣住了。
"恁的越哭越凶了!"
……
一阵兵荒马乱。
啊,你的居诚,终于长大了。
萧疏寒.ver
若问我们的武当掌门将为人父是何种感觉?
大概是茫然吧。
倘若前半辈子,皆为梦寐。
在得知此事之前,更在遇见你之前,若有人问他,能有什么比寻道更为重要?
萧疏寒想,即算他倾其所有,也不会明了。
寻道,寻道。可何为寻道,人又为何寻道?
道是什么?道并无定数,世间少有人勘破。
而得道之人,则可羽化登仙。
登高望远,则忘却诸般忧愁;俯拾枝蔓,则充实早人间饥肠。
驾鹤上汉,骖鸾腾天。一霎便可游行万里,天上小别人间已是千年。
作为寻道之人,则需做到含涵醇厚,持守朴素,方可无贪无欲,无忧无愁。还得做到保全真率,漠视外物,才能居处中庸,体味淡漠……
他本该如此的。
他理应如此的。
"疏寒……"
——你打断了他。
"何事?"他话未应完,就先迈开了步子。
你抱着小腹缠绵在床,断断续续道:"我、我腹中有些疼痛……"说着,你又痛呼了声。
萧疏寒一看,哪是什么肚疼,是羊水破了,下体尽然是血。
"你且先忍着。"
萧疏寒能切身感受得到自己微不可查的颤动,那是道心动摇之征兆,他开始怕了。
但随后,他稳妥地将你拥入怀中,轻功越窗而去,一路风驰电掣,直至将你送入稳婆手中。
他站在门外,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
是的,外人眼中那个"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"的萧掌门,此刻,他的那双手,那双掩于广袖之下的如玉的手,颤抖如筛。
——就连麈尾也不知遗落何处。
旁人看来他面色不变,可内里…早就乱了,他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。
如果说,明月山庄一事斩其俗世羁绊,助他入那无情大道的话,那么此刻,你与孩子则将他拽回万丈红尘中。
倏的,房门开了,分娩的痛呼也随之而止。他上前询问,好在母女两人平安。
忽的,他听到稳婆怀中传来一洪亮的啼哭声,而啼哭声的主人,也就是眼前这个健康的女婴——便是属于你和他的孩子。
这对他来说,是前所未有的。
翌日
"疏寒…昨日,我觉得,你手…在发抖?"
话语中难以遮掩的是你的笑意。
虽然面上不显,可那双手无疑出卖了他之情绪。
之前你就想过,若这清冷的仙沾惹了尘埃,浸染了七情六欲,将会是甚么模样,又将呈现出何种色彩?
啊…原来,是这副模样。
"没想到,你也有这天呐。"你见他仍微锁眉头,强忍着虚弱打趣道。
"嗯。"
你不敢置信,继而释然。
大道三千,无情道只是其一。
今有情意如斯,教他怎能放手?既是有情,便无需拘泥于此道……
也许最为关键的是,羽化,亦或飞升,对他来说已没那么重要了。
那武当掌门之位,也应当尽早传于邱居新,萧疏寒如是想道。
至于在此之后你、他,还有尔等的孩子?
自然是:去寻那清夷,和平心事。若是等闲,何不博个,千秋不老?
南无生.ver
今晨。
有鹊徊翔尔屋之上,鸣叫不已。
顷之,有群鹊鸣渐近,集古木上,细看去——又有二鹊对鸣,若相语状,俄而扬去。
都说喜鹊来了,好事将近,而你,恰巧怀孕了。
婚后有孕,大抵对天下夫妻来说,是件不可多得之喜事。
于你,却不待得是件好事。
"近日我寻得一避子汤方,能不损而留母去子。"南无生说:"此刻应趁其未成人形,速速断之。"
"此事是我鲁莽,今后为夫绝不妄为云雨,保尔周全。"
一番话下来,你愣住了。
古人云:"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。衣服破,尚可缝,手足断,安可续?"
自古以来,男子大多只重子嗣而不重妻妾,可他为了你,宁对自己亲生骨肉斩落屠刀……概他与世间男子总是不同的。
顿时,你觉腹中有千钧之重。
"是我对不起你。"
早年,你救他于危难之中而负伤跌进寒潭浸泡足有一日,从而落下病根——整日咳喘不止,且留宫寒之症。
如此体质欲为人母,且不论受孕怎样不易,若万一怀上了,产途亦艰险难料……小则滑胎伤身,大则一尸两命。
"不,我们要这个孩子。"
纵使母子之间遥隔千山万水,你也想让他来这世上走一遭,你垂首轻抚小腹,如此想道。
"可我只有你。"眼前的男人神色晦暗不明。
若是教他人知晓,闻名江湖的兰花先生仅为某人哮喘不再发作而不再流连于兰草之中……逢人闻此便会说:此乃天大的笑话!
你没抬眼去望他,自顾自地说:"正因如此,我才想在这世上再为你添一心牵之人。"
"我会保重自己的。"
"好吗?"
南无生微怔,他仿佛再度看到了那个奋不顾身朝他奔来的你。
明明…明明无须做到这种地步的。
这样的你,在原先的他看来,无疑是愚蠢的。明知不可为而为,这不是蠢,是什么?可他就是不忍心指责,也不愿拒绝尔之请求。
谁叫你蠢得决绝,蠢得义无反顾,还是因他而……蠢,嗯,也罢。
都说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古人诚不欺我也。在你身边呆久了,连带着他也不明事理了。
这次,他可真是倾尽身家陪你疯,陪你耍了。
南无生叹道,迁就,迁就,这一迁就就是一辈子。
一旁的你见他沉思,便用余光偷偷瞄他。吁,你松了口气,看样子算是成了。
其实,你的父亲是爱你的,你复低头对腹中胎儿说道。
你和我,皆为被爱之人。
"不过,你需发誓之后无论药有多苦,都得按时服用;寒凉之时,不得贪玩;还有……"
你苦笑着看眼前之人化身老婆子叨叙不停,不禁疑惑,这真的是众人口中的那个兰花先生吗?
"嗯。""嗯,都依你。"
你眼中隐有泪光。
"依你就是了,啊。"